033 封赏(一)
六月初三日,卢象升、孙承宗、祖大寿、曹文诏、刘应选、祖宽、吴三桂、黄得功、左良玉、尤世威等有功文臣武将参加朝会。拼死拼活下来,今天终于到了论功行赏的日子。至于洪承畴等参加平贼的各地巡抚,因尚有大量降贼需要处置,他们一时还无法前来京城。
相对于祖宽等人的轻松,卢象升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。这次因为他的重赏,将士们确实很用命,流贼也瓦解的很快。特别是高迎祥部,几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战斗力,对于迅速剿灭流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但也因为他的重赏,陛下先后两次给他的两百八十万军饷不但全部用完,此时倒还欠着一大笔赏银没兑现。
此次总计抓获七十六名贼酋,需赏银二百一十三万两;流贼投降献战马一万三千四百余匹,驽马四万二千六百余匹,需赏银六十二万两;另外此次作战,各部军饷、军需损耗共计七十五万两。算下来,缺口就是七十万两。
卢象升不得不忐忑,他一个人三个月不到就把大明一年的折色银收入给花完了。昨天,连挚友张凤翼都说他恩赏太重,恐陛下不喜。若是有御史告他个邀买人心什么的,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
而孙承宗也不轻松。他是在宁远城里剿灭的建奴兵,损伤同样很大。他倒不是担心陛下怪罪,他立的是实打实的大功,谁都抹杀不了。他忧虑的是建奴兵强大的战斗力,以及这一战明军暴露出来的重重弊端,包括兵员作战素质,以及武备的各种问题。
百官朝拜之后,照例的一通仪式性废话之后,鸿胪寺卿开始高声宣读封赏圣旨。
“卢象升,平定流贼,功勋卓著,封南阳伯,进东阁大学士,授荣禄大夫,柱国,赐一等金龙旗勋章,赏金千两。”
“孙承宗,保境安民,功勋卓著,封宁远伯,进东阁大学士,授荣禄大夫,柱国,赐一等金龙旗勋章,赏金千两。”
“祖大寿,守土有功,授骠骑将军,上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
“刘应选,守土有功,授镇国将军,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其子刘义仁,年少忠勇,授明威将军,上骑都尉,赏银千两。”
“曹文诏,平贼有功,授骠骑将军,上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“祖宽,平贼有功,授镇国将军,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“吴三桂,平贼有功,授镇国将军,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“黄得功,平贼有功,授镇国将军,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“左良玉,平贼有功,授镇国将军,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“尤世威,平贼有功,授镇国将军,护军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“洪承畴,平贼有功,进陕西三边总督,授资善大夫,正治上卿,赐二等银龙旗勋章,赏银千两。”
……
长长的封赏表,整整读了半个时辰才结束。幸好鸿胪寺卿早有准备,把鸿胪寺左少、右少一起找来,三人一人读一段才勉强支撑了下来。
听着鸿胪寺官员没有感情的宣读封赏,众文武大臣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。不同以往的文重武**,此次武将封赏之厚,万历朝以来绝无仅有,看来皇帝陛下是准备大力提高武人地位了。
果然不出他们所料,封赏念完,众人谢恩毕,朱友建就接着说道:“自国朝建立以来二百余年,渐有文贵武**之势。朕曾听闻,如今低品文官斥骂高品武官如土狗,朕实无法认同。文武虽殊途,然文武皆为国之栋梁,无贵**之分也。今后文武相见,若无统属,则概以品级论礼。有违者,罚俸半年。”
“皇上圣明。”众武臣纷纷拜伏,就连最桀骜不驯者如祖宽等,亦是热泪盈眶,不可自制。多少年了,武人终于盼来了这一天。
“起来吧。”朱友建看没有文臣唧唧歪歪,满意地点点头。挟两次大胜之势,如今他威望日增,说话渐渐好使起来了。环视了众臣一眼,他接着说道,“尔等为国出生入死,自应受世人尊重。可若有拥兵自重者、胆怯避战者、号令不遵者、叛逃投敌者,朕亦严惩不贷,决不轻饶。”
朱友建刚说完,只见下面一人重重跪了下来。仔细一看,不是祖大寿是谁?
“陛下,臣死罪。”祖大寿以为朱友建要秋后算账,胆颤心惊地跪下请罪,心里却是后悔此次进京。自从上次他大凌河诈降以来,担心东厂找他的麻烦,他便不敢进京了,甚至连军营都很少离开。此次本来他也不敢来的,孙承宗一力担保劝慰,况且又刚立大功,他这才壮着胆子进京。
“大寿,你这是何故?起来吧,过去的事无论对错,朕都不会再追究了。朕一言九鼎,你不必如此诚惶诚恐。只要以后好好干,莫要让朕失望就行。”朱友建看孙承宗正欲出列替他求情,笑着说道。
“谢陛下,臣必肝脑涂地,在所不辞。”祖大寿感激地站了起来,这才真正放下心里的石头。不过他倒是感觉到,如今的陛下比起以往似乎好相处了许多。
见陛下心情不错,张凤翼使命朝卢象升使眼色。卢象升看到后会意,出列道:“陛下,臣亦有一事要奏。此次平定流贼,臣考虑不周,答应的赏格过高,以至至今尚有七十万两银子尚未兑付……”
“象升不必多说,区区七十万两银子,朝廷自当替你兑现。你代表朝廷的颜面,朕自不会让你失信于人。况且此次你没做错,不战而屈人之兵,上*将也!”
“陛下,陛下……”卢象升感动的哽咽不能言。
“好了,朕又不糊涂,分得清忠奸好歹。流贼已平,现在还剩一件事,带着他们去做好了。若还有何要求,现在尽管提。”
“臣没要求了,臣定不负陛下所望!”卢象升重重叩首。
“好,朕信你,在战场上,替朕磨练一支战无不胜的大明龙骑出来。”
卢象升站立如松,慷慨激昂道:“谢陛下赐名。请陛下放心,大明龙骑军必将扬威天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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