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出生

首次完成小周天后，姚青巩固性地继续完成一个小周天后才停下来休息。再次醒来后，姚青选择性地控制着自己的气功练习，每次只进行3个小周天练习，完成后休息一下，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要进行下一个环节。每次清醒时间段气功练习最多不超过9个小周天。

完整的小周天练习通过后，姚青的气功练习狂热虽然伴随着阶段性成功有增无减，但头脑却渐渐冷静下来。现在他担心的问题有两个：

一是先天之气来源问题。因为姚青对气功原理并不完全明白，所以他有一个担心，既然母胎内气功练习是先天的，那么他练习气功所获取的先天之气来源是哪里？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简单：后天气功练习的先天之气是来自空气，在母胎内那么就来源于母体。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：这先天之气从母体内获取后会不会导致母体的先天之气的减少，从而影响母体健康？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。姚青希望自己能够练习好气功，可不希望因此影响母亲身体健康。

姚青最初练习气功的目的其实很简单，那是为了排除寂寞，是驱除“感觉剥夺”的手段。那时的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上面的问题。气功是否能够练成还是疑问，其它的问题那就是无稽之谈。后来有了气感时他又进入了完全的狂热状态，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，毕竟那时气感是那样微弱，就算可能会影响母亲身体健康，那也像母亲哺乳一样，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。现在就不一样了，每次小周天练习完成，姚青明显感觉气息有所增加。这要是完全从母体内吸收而母体没有补偿之处，那姚青就不能原谅自己。

练习气功固然重要,但是母亲的健康更加重要。尽管姚青心里一直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。因为如果这样，先天之气总量就是定数。根据他上一生获得的气功知识，先天之气是从母体带来，会随着时光的推移逐步减少，到**后，这个量会很小。那么，根据这个理论，每次母体传给胎儿的先天之气从那来的？而且，如果自己练习的先天之气是从母体固定的量中获取，那么每次小周天练习完成，姚青每次获得的气息应会有枯竭的感觉，实际上姚青不仅没有这种感觉，而且随着气息的加强，每次练习获取的气息是在呈现加强的状态。

按照姚青所想，更加靠谱的答案是：先天之气就像氧气一样，他是从母体内吸收了氧气，但这氧气是最终来源于是大气，是通过母亲的血液循环中转传送给自己。先天之气也应该是这样，吸收于母体但最终是来源于大气。如果仅仅是这样，姚青会在完成小周天练习并巩固后还是会停止气功练习。虽然先天环境练习气功容易，但如果存在损害母亲可能，那怕可能性很小，那还是停止练习吧。不知道就算了，知道后绝对不行。但是他转念一想，先天之气来源于大气，咱通过气功获取了这种先天之气，母体会不会也通过提供先天之气这种方式而有所收获？不说学会气功（这种可能当然几乎没有），是否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而加强母体先天之气的吸收储存？仔细想一想，这种可能性不仅有，而且还较大。要知道，很多母亲通过生养胎儿的过程而弥补了自己的许多不足，许多疾病可以不治而愈，这是一种后天对母亲生养的补偿方式。

姚青就这么纠结着。反复思考，多次利弊比较，姚青决定，练习还是继续进行，但数量要控制。这样好处也许少了一些，但是可能存在的坏处也应少一些。量变总有办法处理，一切还在控制中。所以他选择了控制着自己的气功练习时间。

姚青担心的第二个问题是：他可能快要出生了。

修炼无日月。在练习气功时，姚青没有注意广播播放的日期，到现在他想听却听不到了。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熟悉的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，这让他没法计算日期，这从一个侧面反应临产期快到了，他们母子受到了更特别的关照。他首次有气感是4月1日，前后练习大约是一个月，现在应该临近5月6日了。还有一个具体的证明就是，现在他的身体已被不由自主地被牵动。这一切表明，他的出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。

当初盼着出生，真是事到临头，他又有些茫然了。他准备好了吗？他是否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迎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？他曾在那个世界闯荡了近五十春秋，为什么现在又紧张起来了？

姚青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。

空间在缩小。子宫不时会有些轻微的收缩，这种收缩很突然，没有规律，姚青不由自主地被牵引推动。为了配合母亲的生产，姚青让身体自然地收缩，物理运动基本没有。胡思乱想增加，气功练习减少到每次1个小周天练习，而且时刻保持着警惕，准备着随时结束。

挤压开始了！

子宫收缩是那样突然有力，姚青完全没有预料地感觉到周围空间的急剧减小，子宫膜与他开始了紧密接触。同之前子宫间或式的收缩不一样，这一刻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是那样软弱无力，他被子宫轻易地推动，完全没有反抗余地。早一刻他还在指挥气息温养檀中穴，下一刻他发觉自己被子宫推动。幸亏他早有思想准备，尽力留一丝意识在气息上，静静地等候这一波浪潮的消退。果然，不知过了多久，压力突然又消失了，姚青赶紧指挥气息回归丹田，并停止了气功练习。

接下来，事情开始变得有规律了。每过一段时间，姚青与子宫膜发生一次亲密接触，而且子宫收缩发生的间歇与持续的时间都比较规律。虽然姚青没表，不知道具体时间，不过每次宫缩发生的时间后来他基本上是可以预期的。姚青小心地计算着，结果发现自己没出息地睡着了，在这样紧张而剧烈的运动中睡着了！？

姚青是被惊醒的。

压缩，放松，再压缩，再放松…这个虽然动静很大，姚青的母亲可能就很痛苦，但姚青已经习惯了，并且能在这样折腾中一次又一次地入睡，这是没有办法，由胎儿生理状况决定的。胎儿生理状况决定他不能兴奋太久，必须保持相当的睡眠。

这一次状况太大，一阵压缩后，大量液体流出，羊水冲击着姚青身体和头部，随后他清楚地听到一声尖叫，然后是一阵嘈杂。姚青心里蓦然紧张，他知道，事情开始了。

姚青尽量克制自己的紧张，缓缓地放松自己心情,情不自禁中，他再次回想他那可怜的生育知识。

尽管上一生他自己已经有过小孩，但因为他是男人，出生的整个过程对他还是一个未知的世界。不过，他是一个书呆子，上一生他的儿子出生时，事先也看过一些育儿指导之类的书，倒还记得一些内容。

分娩全过程是从规律宫缩开始至胎儿胎盘娩出为止，临床上一般分为三个产程：第一产程是颈扩张期，这个阶段颈将完全打开以使宝宝通过；第二产程是胎儿娩出期，即宝宝的出生阶段；第三产程是胎盘娩出期，指胎盘的泌出和一些善后过程。现在的状况是破水。这是由于子宫不断收缩，子宫内水压增高，膜破裂，羊水流出。经过长期的宫缩，现在应该是处于第一阶段的后期。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了。

在姚青以前的想象中，总认为宝宝应该就是笔直地通过产道降生，现在他发现这个观点是错误的。事情的开始是自己在子宫的推动下先是以侧头的姿势，后脑勺首先钻出子宫的，进入一个狭窄空间。为了方便全身进入了这个空间，他继续保持侧头的状态，缩起下巴，顶住胸，身体蜷成圆形，顺着推动的力量努力让自己全身跟着慢慢进入了这个空间。接着沿着弧形的产道，身体回旋着慢慢向下移动，这种拥挤和压迫感比挤满人群的公共汽车还难受。姚青本来想配合着使力，可现在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，因为他没有着力点，只好尽量顺着周围推动力前进。以前看小孩坐滑梯，觉得挺有意思。小朋友们顺着滑梯的滑道，不需用力，自动地滑行。现在才知道不由自主是多么不舒服的事情，以后自己坐滑梯恐怕会有心理障碍吧。姚青苦中作乐地想着。

时间不知过了多久，艰难的旅程继续着，身体周围的推动力一阵一阵地工作着，姚青现在已经能听到一些吵杂声，但就像经过几层纱布过滤一样，朦朦胧胧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。突然，他感到头顶一阵轻松，正如小时候看电影散场时出了大门。那种突然的轻松，没有经过是没法感受的。他配合着这种轻松用力将头向后一仰，然后胎头就都出来了。周围响起了一声喊叫：“头伸出来了。”终于不用听那种蒙着纱布声音了。

在头伸出来以后，姚青感到肩膀碰到什么突出东西，他努力侧身，避开阻力，在周围的推动力推动下，肩膀也慢慢伸出来。下面就轻松了，几只手托着他的头和肩膀，配合着稍一用劲，全身都出来了。

姚青睁开眼，可周围光线明明暗暗让他难受，他只好又闭上眼。几只手把他翻过来翻过去，来回折腾。太不尊重人了！他努力地发出抗议：

“哇！”

太丢人了，他此生的第一次声音完全没法表达他的意思，而且那样难听，就像哭声一样，姚青脸色发青，干脆闭上双眼，直接入睡。